【周叶/哨向】有心论 12
今天胖达有点点小忧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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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叶，我今晚有事出去一趟，先溜了行不行。”
这会还没到下班时间，叶修办公室门口突然鬼鬼祟祟地探出一个头，嬉皮笑脸地问道。
叶修抬头瞥了方锐一眼，在办公桌上找了一小会摸出来一份文件直直往门外那人砸过去：“去霸图是吧，带给老韩。”
“得嘞，明年联盟第一少将投票我一定号召我的百万迷妹pick你一波。”
“行了行了，快滚吧。”
“欸，我说你今晚别加班了吧，轮回找人都找到我这来了，差不多该回去一趟了。”方锐稳稳当当接了文件正打算开溜，末了折回来几步，叮嘱道。
叶修已经连续待在军队过夜的近一个月了，轮回的新兵政策在北方提上议程，叶将军一整天各种文件报告哗啦啦地往兴欣通讯上砸，叶修看得一个头两个大，连在外面出任务的苏沐橙听说了都特地发个视频电话过来，再三嘱咐他今晚不能再额外加班，就算是在兴欣歇下也得乖乖睡觉，不然没收芙蓉王一个月，不得不说，这惩罚对于叶少将来说那可就太狠了。
“你当我不想回？看到这堆东西没有，文件这么多副官的心思还一个劲儿往外爬，我容易吗我。”
“长官，待我归来之日定为您当牛做马，结草相报！”
“拉倒吧你，走的时候去实验室看看数据整理好没有，你找个人给轮回送过去。”
“得令！”
语音方落，方副官整个人带着文件就跑了个没影。
废物点心，霸图跑得比兴欣还勤。
啧，恋爱的酸臭味。
等叶修把桌面上那一沓东西全部处理完的时候，才发现一直扒在自己腿上的精神系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明明是一个黑白团子，却总让叶修有一种其实自己精神系是哈士奇的错觉，只要周泽楷不在，这个小祖宗总能皮得没边，简直是一个精神系界的黄少天，撒手没。
叶修收拾好东西，在办公室找了一圈。
叶修办公室是十分典型的宅男该有的风格，能不收拾绝对不收拾，唯一还看得过去的就是书柜以及旁边放着各类勋章、奖章的展柜。书柜一直是胖达最喜欢的地方，小小一个团子本事不大，眼光倒是不简单，平时叶修不理它的时候，它能一只熊在这玩勋章玩一个下午。
叶修照惯例打开柜门，想着这团胖球估摸又抓了个勋章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然而当他打开柜门之后，却发现里头除了几分文件空空如也，连跟多余的白毛黑毛都没有。
“这是跑哪去了。”
把办公室那团胖球可能待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叶修还是没有找到黑白团子的半点踪迹。
如果是寻常的向导，只要稍微感知一下便能知道精神向导的存在，更何况寻常向导的精神系一般不能距离主人太远，必须保持在一定距离之内才能存在。
但叶修毕竟不是普通向导，他的意识云曾经遭受过近乎毁灭的破坏，寻常向导轻易能做到的事情对他来说几乎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能完成的事情。但上帝关闭一扇门，必定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别人的精神系要待在主人身边，叶修的精神系却能离他好几个军区都没有任何问题，把胖球留在兴欣自己去出任务的事情对叶修来说是非常常见的事情。虽说笑笑能离开叶修存在，平时也皮得很，但也只是小打小闹，平日里就是要爬去方锐办公室玩他那只豹子也会先抱抱大腿拍拍胳膊请示一下，这种不打一声招呼直接不见的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点兴欣其他人都走了，整个兴欣能说话的大概除了叶修就是各个楼层的人工智能。
除了办公室外，兴欣的其他地方都是团子完全不感兴趣的地方，胖球平时玩都是玩人或者是逗其他人的精神系，冷冰冰的人工智能对它来说毫无吸引力。
叶修左思右想实在想不懂它还能去哪，看了下时间，八点多，估摸了一下兴欣到霸图的距离，这会方锐估计正吃着饭，但是没办法，十万火急，江湖道义，兄弟这不能怪我，自家娃丢了谁都着急。
于是他拨通了方锐的手机。
“老叶你这就不厚道了，现在可是下班时间啊，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在霸图参谋官家里你给我谈工作可是会泄露信息的。”
“别扯皮，今天下午你看见胖球没有。”
“笑笑啊，不是在你那吗，怎么又把你外卖单撕了？”方锐这会正美滋滋吃着林敬言给他剥好的虾，沾上上次从黄少天那顺来的甜辣酱，人生简直不能更美好。
“没有，没找着。”叶修在监控室，32倍速快速地浏览下午各个门口的监控视频，“你最后一次看到它是在哪。”
“就趴在你门口，看到人就探个头出来，然后又缩回去等人来了就吓人，跟平常一样啊。不是它能跑哪去，平时嫌弃我们嫌弃得很，我觉着估计在跟你玩躲猫猫。”
“……”
叶修倒不是很担心笑笑的安全，再怎么说它也是首席向导的精神系，平时看着一无是处，但那可是一只熊猫啊。大熊猫的战斗力往往会被它们可爱的外表蒙蔽而忘记它可是有着解剖刀一样锋利的爪子，有着食肉目动物中最强大的臼齿。
只是胖球蠢得很，就怕出什么始料未及的事情。
各个监控的画面飞速地在眼前闪过，来来去去的哨兵和向导在屏幕里快速走动，视网接收到的庞大信息在一瞬间进行分析，修长的手指突然按在键盘上，叶修猛地按下暂停键，准确地捕捉到方锐办公室窗口对面的那个监控头，画面左下角拍到了方副官窗口的一角，圆滚滚的胖达照惯例在跟懒洋洋的豹子闹着玩，没成想被豹子一爪子拍出窗户外头，直直掉了下去。
此后的所有画面里，都再也找不到那只圆滚滚的黑白团子。
画面断在这里，叶修也是一头雾水。
方锐办公室就在他隔壁，一楼，就算被豹子一爪子拍下去问题也不大，怎么就莫名消失不见了呢。
真是让人头大。
这一路真的太艰辛了。
圆滚滚的团子终于来到了轮回舱的门口，轮回跟兴欣很不一样，这里看上去十分气派，感觉更像是叶修之前去的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工作的地方。
轮回的玻璃像镜子一样，笑笑拖着疲惫的身体隐蔽在侧面的草丛里滚到玻璃前，然后黑溜溜的眼睛盯着眼前这只丑兮兮的熊猫看。
这只熊猫太丑了。
脏兮兮的。
还很胖。
腿上的毛都跟泥污沾在一起了。
它抬起短短的爪子，发现眼前这只丑熊猫也跟着抬起了爪子。
它睁大了眼睛瞪了瞪这只丑熊猫，发现的对方也瞪了回来。
动动耳朵。
挠挠小脑袋。
扭一扭身子。
无论它做什么，眼前这只丑兮兮的熊猫也跟着自己做什么。
这可太让熊猫生气了，笑笑气呼呼地一爪子拍过去，却没成想把眼前的玻璃拍了个稀巴烂，动静太大把里头的几个向导引了过来。
“欸，刚才是什么声音。”
“这玻璃怎么碎了一块。”
“会不会出事了？”
“好像没什么动静，屏障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样……回头跟小吴说一下，让他把这面玻璃换了吧，无缘无故碎了一块怪吓人的。”
“行，我回头跟他说一下。”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笑笑隐蔽在门外的草丛里，看着玻璃里面的丑熊猫，有着和它一模一样的动作。
它终于发现这只丑熊猫正是它自己。
脏兮兮的毛发，腿上还有一大块棕褐色的泥污，前掌刚刚拍碎了玻璃，几块小小的玻璃屑扎进掌心，说不上疼，但是鲜红的血还是从里面伸出来沾湿了爪子上的毛发，只是被黑乎乎的毛发盖着看不太出来。
笑笑看着玻璃里耳朵边上的一根杂草抬手去拍拍，没成想沾着血迹的爪子拍到脸上白色的绒毛，把耳朵下边的一小截白毛给染红，半干不干的血迹沾在绒毛上，把几根白色的软毛黏在一块，看上去脏兮兮的，丑得不行。
太委屈了。
今天下午被那只大大的豹子从窗台拍下来，摔得它屁股疼，它从地上爬起来想爬进去叶修的窗户，但是叶修的窗户关了，它在窗台拍了好久好久，按喻文州教他的那样，特别礼貌地，循着规律地在窗台敲，像平时来汇报工作的罗辑，乖巧地趴在窗台，等着叶修给它开窗，它从太阳还好大好大的时候等到太阳慢慢落下，叶修还是没有给它开窗。
叶修不要它了，小小的胖达忧伤地想着，因为早上它又把他的外卖单撕掉了。
可是叶修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了，之前它撕掉了外卖单，周泽楷就来了，它想着是不是只要再撕一次，周泽楷就会回来呢。
它实在是太想念周泽楷了。
太阳的光肉眼可见地淡下去，天色很快暗下来。
圆滚滚的笑笑趴在叶修窗台上想念着它的心上人。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它有点印象，隔壁方锐经常让他送文件去轮回给周泽楷。
眼下那个人带着一叠东西往不远处那辆车走。
有办法见到周泽楷了。
于是这团平日里专注卖萌一百年不许变的黑白团子终于展现了一只熊猫的速度，趁着那人不注意，在他打开车门的一瞬间飞速地钻进去躲到后座藏好。
笑笑不胖，笑笑只是毛茸茸。
它乖乖地趴在后座下面，不敢探头出去看。
虽然不懂为什么不能探头，但是叶修已经半个月不回去了，如果它偷偷去见周泽楷被发现叶修一定会生气。
这一路并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开车的那个人实在技术很一般，小小的 团子好几次都撞到了身子，疼得小声地啾啾叫。
后座很闷，小小的一块地方，笑笑把头埋在自己的毛发里，避开刚刚撞疼的地方，耷拉着头等着车子停下的时候。
只要想到待会就能见到周泽楷就很满足了。
下车的时候，它身手显然没有刚才那么矫健，狼狈地跌倒在泥泞的地面上，腿上的绒毛因为污水黏在一起，浑身的白毛刚才在后座底下沾了不少尘，这么一摔，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小白毛都变成了土灰色。
因为前爪进了几个玻璃碎片，它走得很小心，小心翼翼地往正门方向走。
它终于见到了它的心上人。
周泽楷换上了常服，穿着浅灰色的风衣从门口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打打闹闹笑着的人。
圆滚滚的团子一屁股坐在脏兮兮的泥地上，受伤的爪子垂下来，睁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人看。
我走了好远的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想要见你一面。
我好委屈的。
你看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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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真的很委屈。
